強迫症患者的碎念以及日常

那天早上，媽媽打了個電話回去，
外婆說你這幾天人都不太舒服所以在睡覺，
媽媽叮囑了幾句，
掛了電話跟我說，擔心你能不能撐過這個年。
我說放心啦，外公一定可以的。
那天中午我還在看中韓大戰，
媽媽的手機響了，是外婆打來的，我看媽媽講了幾句眼眶就紅了然後匆匆忙忙的掛了電話。

這幾年你的身體一直不好，加上氣喘的毛病，常常天氣一變就得掛急診住院，
之前常住榮總，離我家近，熟到我閉著眼睛都會走，
隆底迪看到榮總還會說「阿公的醫院」，我們總是笑著說這間如果是阿公的醫院我們就發達了。
後幾年轉到大里的仁愛，因為離外公家近，掛急診比較快。

我說：「外公又住院啦？！」
媽說：「阿嬤說阿公一直叫不醒！」
我當時腦筋一片空白，也顧不得比數急忙關了電視，匆匆的抓了衣服就直奔仁愛醫院，
路上我們都沒有說話，只是一直哭，因為心裡都想到了那個最不想要的結果，但是卻不敢說，怕說了就會成真。
只記得那條到醫院的路彷彿變得好漫長，紅燈好多。
到了急診室，我看到外婆跟二舅，
我印象中第一次看到外婆哭得這麼厲害，剎時間突然覺得她只是一個無助的老人家。
二舅畢竟是男生比較冷靜，
跟我們說醫生已經盡力搶救了，最後一支強心針打下去沒有反應的話就沒有辦法了。
大舅一進醫院，很生氣的一直唸著「早就要送醫院了，早就要送醫院了」，我聽了很難過，因為我知道大舅不會用哭來表達他的悲傷，只能像孩子一樣用生氣憤怒來發洩。
過沒多久，醫生從電動門裡走出來，說你對強心針都沒有反應，要我們進去看一下。
我看到你像睡著一樣躺在檯子上，有個加壓器像人工呼吸要做的心臟按摩一樣在一下一下的在按壓著你的心臟，氧氣罩罩著你的臉，我以為你還有呼吸，但旁邊的儀器，在一顆心的旁邊是一條直線，平順的沒有掙扎，像極了你的離去，再更旁邊的是一個數字，代表著虛無，代表著失去。

這天是2007年11月18日，
是你生日後五個月又八天，
是外婆生日後一個月又五天，
是媽媽生日後五個月又兩天，
是我生日後九天，
是大舅生日的隔天，

是你不在的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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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三個月，我本以為我已經可以很平靜的瀏覽這塊記憶，
但還是沒有辦法。
本想一次寫完，但恐怕太長，只好先寫一些。